人物 2003-03-31

在日本教台語 用台語文學創作

【記者趙浩均專訪】沙卡布拉揚上週特地由日本返台,出席了他所寫的《佮魔神仔的契約》、《台語文學語言生態的 觀想》新書發表會,這位在台語文學創作領域頗負盛名的旅日作家,是本校中文系畢業的校友。

本名鄭天送的沙卡布拉揚,目前在日本大東文化大學教授台語課程,除了教學生用羅馬拼音說台語,還教學生用台語吟唱「楓橋夜泊」,在面對不可思議的驚嘆時,他一派輕鬆的說,這些古詩當然要用台語才念得出詩中那股特殊的韻味。

原本只是打算到日本留學,卻從此開啟了台語的創作道路,甚而在日本大學教授起台語文,歷經過這段旁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歷程,支持鄭天送不斷前進的動力就是想要把自己的母語保存發揚的原始理想。

中文系畢業的鄭天送回憶起最早的台語創作過程說,他是在讀到連橫《台灣通史》中一段文字:「要了解一個民族的文化,必要先熟悉其語言;而要消滅一個民族,就先消滅其語言……」時,天生敏感的他形容當時自己當時一看到這段話就跳了起來,心裡直想:語言這麼重要,那為什麼我的語言不能表達、不能書寫?

那段話對從小就會講台語的鄭天送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震撼,因此他當下立定志向,開始練習用台語創作,他說當時缺少相關參考的書籍,只好自己用羅馬拼音一字一句學習,將國內外的文學作品翻譯成台語,一改以往以華文創作的習慣,嘗試以台語寫詩、創作。

鄭天送在大學畢業後曾在高雄中學教書,然後他自覺不適合那種填鴨式的教學法,不久後即毅然辭去教職,開始朝五四運動以後的現代文學領域研究,卻因當時國內風氣影響,加上缺乏相關文學的探討文獻,鄭天送便決定到相鄰的日本留學,經朋友介紹加入了世界地球語學會(簡稱ESP),在學會中強調各種民族語的平等及重要性,不排斥各種語言的發展機會,因而啟發了他要再以台語創作的念頭,原本計畫二年就可回國的他所有計畫產生大逆轉,他返國攜家帶眷前往日本,這一待就是二十年。在學會中鄭天送深刻體悟,要如何在國際間透過母語介紹自己的國家,即使一般讀者閱讀得多花點時間先用台語念才能夠讀懂,他仍堅持用母語寫詩、作研究,直到現在連新發表的詩集《佮魔神仔的契約》,和台灣文學評論研究的《台語文學語言生態的 觀想》都是透過台語作研究發表。

家在屏東潮州東的鄭天送說,當時自覺本名不符合「人類皆為一體」的學會精神,想到潮州很接近排灣族的故鄉,覺得自己是個「精神上的排灣族」,便在排灣族的男性名字中挑了「沙卡」和「布拉揚」作為代表,當初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富有節奏性,沒想到在多年後在日本遇到排灣族的牧師告訴他說「布拉揚」代表貴族之意。

除了「沙卡布拉揚」代表他研究台語的筆名,鄭天送還有幾個分別代表不同時期的筆名,初中時被熟識的圖書館員取名叫「鄭伯麟」,那時常跑圖書館的他很喜歡這個名字,他說,「伯者大也」,麒麟則帶有祝福的意味,是個很有福氣的名字,而直到現在他仍十分懷念那時因愛書而結識的館員。

高中時受了美術老師的影響,鄭天送喜歡在田埂邊散步唸書,看到田野間豐滿低垂的稻穗,想到課堂上老師曾說過的一個充實豐富的人,不用到處去嚷嚷,反而像稻穗一樣越美就越低垂,那時的鄭天送站在一片澄黃稻浪中,當下便替自己決定了一個新筆名「鄭穗影」,這個名字跟著他一直到出國唸書前都未曾更改,如同時時提醒自己要做個飽滿豐富的人。

除了文學,興趣很多元的鄭天送對於美術音樂也都有涉獵,以前高中下課後就跟著音樂老師練聲樂的他說,那時也曾想過要到米蘭去練歌劇。學習素描、水彩很長一段時間的他,大學聯考時原本一心想進美術系,第一年落榜後,第二年再填志願卡時,原本就十分喜愛徐志摩、舒曼書文學的他,加填了中文系,也重此開啟了他天天在淡水河邊畔散步唸書的那段美好時光。畢業近四十年的鄭天送提起淡江,仍念念不忘的細數著校園裡杜鵑花叢和在宮燈的大紅柱子間徘徊唸書的日子。

在異鄉致力發揚母語的鄭天送說,「語言就是我的生命。」或許在不斷努力實踐理想的精神中,鄭天送早已經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布拉揚」。

NO.532 | 更新時間:2010-09-27 | 點閱:1782 | 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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