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苑副刊 1999-04-19

戀 戀 風 塵 ■ 驤 ( 本 校 中 文 系 校 友 )

想 念 著 一 個 人 的 感 覺 , 總 是 有 苦 有 甜 。 有 時 如 春 風 拂 過 心 底 , 輕 笑 地 泛 出 淺 淺 的 漣 漪 ; 而 有 時 卻 像 狂 風 暴 雨 , 以 迅 雷 不 及 掩 耳 之 勢 , 毫 不 留 情 地 揭 掉 自 己 用 來 偽 裝 堅 強 的 外 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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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 然 那 種 情 緒 的 起 伏 若 有 似 無 , 卻 仍 能 清 楚 地 感 受 到 它 的 重 量 , 一 直 懸 掛 在 心 上 , 讓 人 無 法 忽 略 它 的 存 在 。 如 清 晨 冷 冽 的 空 氣 , 如 此 冰 涼 又 沁 人 心 脾 , 令 原 本 混 沌 的 思 想 頓 時 清 明 了 起 來 ; 也 像 老 師 在 課 堂 上 慷 慨 激 昂 的 演 說 , 伴 著 嗡 嗡 的 風 扇 聲 , 旋 轉 出 繞 樑 不 覺 的 回 音 , 霸 道 地 在 腦 海 中 盤 桓 不 去 。

無 論 在 何 時 何 地 , 青 青 草 地 的 泥 土 芳 香 中 , 隨 著 微 風 顫 動 的 枝 椏 間 , 滂 沱 大 雨 的 蕭 瑟 裡 , 甚 至 , 在 剎 那 間 失 神 的 恍 惚 中 … … 如 此 甜 蜜 的 負 荷 , 總 乘 著 愛 神 的 翅 膀 , 如 影 隨 形 , 微 笑 地 放 任 自 己 的 思 緒 , 飛 呀 飛 地 , 飛 到 摯 愛 的 人 身 邊 , 心 滿 意 足 地 做 個 愛 情 俘 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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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些 事 , 是 不 用 說 得 太 明 白 的 。

人 的 心 , 一 旦 赤 裸 裸 地 呈 現 於 眾 人 面 前 時 , 怕 是 會 像 含 羞 草 般 , 禁 不 起 絲 毫 的 摧 折 吧 ! 因 為 不 敢 承 受 心 碎 的 危 險 , 所 以 努 力 地 說 服 自 己 , 無 悔 地 接 受 默 默 想 念 的 牽 掛 。

每 天 一 睜 開 眼 , 他 ( 她 ) 的 臉 龐 就 鮮 明 地 躍 入 腦 海 中 , 時 時 刻 刻 期 待 著 不 經 意 地 偶 遇 , 不 自 覺 地 在 人 群 中 , 搜 尋 著 熟 悉 的 身 影 。 喜 歡 他 孩 子 氣 的 笑 臉 , 專 注 認 真 的 表 情 ; 或 者 , 喜 歡 她 如 陽 光 般 散 播 歡 樂 , 調 皮 的 眼 神 總 是 閃 著 慧 黠 的 光 芒 … … 所 有 的 一 舉 一 動 , 一 顰 一 笑 , 都 深 深 烙 印 在 心 版 上 , 視 作 一 輩 子 的 珍 藏 。 而 當 有 人 說 : 「 沒 有 任 何 原 因 , 就 是 喜 歡 你 。 」 我 想 , 這 是 人 世 間 最 令 人 感 動 的 淒 美 了 , 沒 有 絲 毫 的 修 飾 與 矯 情 , 只 有 一 顆 誠 摯 的 心 靈 , 抱 著 希 望 而 不 強 求 回 應 。 緣 起 緣 滅 , 自 有 天 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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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於 剛 走 出 愛 情 的 人 來 說 , 想 念 , 總 是 伴 著 汨 汨 不 絕 的 眼 淚 而 來 。 心 痛 , 其 實 不 只 是 個 形 容 詞 而 已 。 多 少 個 夜 裡 , 一 種 撕 裂 的 痛 楚 , 由 心 底 深 處 不 斷 地 流 淚 而 出 , 啃 噬 著 瀕 臨 崩 潰 的 自 我 , 總 在 快 要 昏 厥 之 時 , 意 識 到 自 己 仍 是 如 此 的 清 醒 。 一 直 天 真 的 以 為 , 只 要 等 到 黎 明 , 就 不 會 那 麼 痛 了 , 於 是 , 守 著 早 已 荒 蕪 的 靈 魂 , 夜 夜 折 磨 著 已 經 麻 木 的 肉 體 。

想 念 著 一 起 呼 吸 過 的 空 氣 , 曾 共 同 存 在 過 的 空 間 與 時 間 , 熟 悉 的 味 道 逐 漸 淡 去 , 那 種 失 去 一 切 的 感 覺 , 就 像 是 把 生 長 在 心 田 的 一 顆 樹 , 無 情 的 連 根 拔 除 , 傷 口 的 深 度 , 早 已 無 法 測 量 , 只 能 用 無 止 盡 的 淚 水 填 滿 , 讓 微 鹹 的 苦 澀 , 暫 時 封 住 支 離 破 碎 的 心 。 讀 過 一 首 詩 : 「 心 已 是 很 憔 悴 , 眼 睛 卻 還 燃 燒 著 渴 望 … … 」 最 想 忘 卻 的 , 永 遠 是 刻 得 最 深 的 記 憶 , 而 那 個 執 意 離 去 的 人 , 是 否 曾 回 過 頭 , 去 看 看 那 一 段 曾 經 山 盟 海 誓 的 歲 月 ? 望 著 第 一 線 曙 光 劃 破 黑 幕 , 無 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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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會 選 擇 什 麼 樣 的 牽 掛 ? 是 清 澈 澄 淨 , 遠 距 離 卻 刻 骨 銘 心 , 或 是 伴 隨 在 身 邊 , 可 以 真 實 地 觸 摸 到 的 人 ? 我 想 , 無 論 選 擇 了 那 一 邊 , 都 會 有 遺 憾 吧 ! 然 而 , 生 命 正 因 為 有 缺 憾 , 才 會 有 無 止 盡 的 期 待 與 希 望 。 所 以 別 再 畏 懼 黑 夜 , 因 為 , 還 有 滿 天 的 星 子 呢 !

NO.398 | 更新時間:2010-09-27 | 點閱:1091 | 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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