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後 的 夜 晚 ， 陪 朋 友 去 補 習 班 報 名 。

走 入 電 梯 ， 熟 悉 的 記 憶 竄 得 我 很 不 舒 服 ， 曾 經 發 誓 再 不 要 嚐 這 慌 張 。 踏 入 灰 色 地 毯 ， 我 們 被 櫃 台 小 姐 的 親 切 給 召 喚 過 去 ， 未 來 的 課 程 就 在 她 的 微 笑 中 選 定 ， 撥 弄 間 ， 鈔 票 的 汗 漬 味 兒 傾 瀉 而 出 ， 她 說 我 們 是 今 天 的 第 五 十 位 報 名 者 。

回 程 的 公 車 上 ， 朋 友 問 我 ： 「 覺 不 覺 得 唸 書 很 辛 苦 ？ 」 我 說 ： 「 會 呀 ， 學 海 無 涯 嘛 ！ 」

「 那 痛 苦 呢 ？ 」

「 怎 麼 會 ？ 」 如 果 感 覺 痛 苦 ， 為 什 麼 還 要 去 補 習 考 研 究 所 ？ 我 的 反 應 好 像 讓 她 有 苦 難 言 。

「 是 不 是 不 想 馬 上 去 工 作 ？ 」

「 應 該 算 是 吧 。 」 她 不 怎 麼 確 定 。

「 一 定 要 補 習 才 考 得 上 嗎 ？ 」

「 不 補 都 很 難 考 上 了 。 」

「 如 果 自 己 有 興 趣 ， 難 道 唸 不 來 嗎 ？ 」

「 有 興 趣 不 見 得 會 抓 重 點 ， 補 習 班 會 教 你 考 試 方 法 。 」

「 可 是 ， 學 問 是 見 仁 見 智 的 事 ， 想 研 究 學 問 ， 為 什 麼 還 要 通 過 固 定 模 式 的 訓 練 呢 ？ 」 唉 ！ 這 麼 一 來 ， 不 管 有 沒 有 興 趣 ， 唸 書 就 變 得 很 痛 苦 ， 就 跟 當 初 考 大 學 的 理 由 沒 兩 樣 了 。 沒 等 我 接 下 去 ， 朋 友 點 頭 默 認 我 有 說 的 與 沒 說 出 來 的 。

「 淡 水 果 然 比 臺 北 低 兩 度 ！ 」 下 車 以 後 ， 我 們 緊 緊 裹 住 外 衣 ； 這 陣 風 也 把 稀 散 的 烏 雲 吹 到 月 亮 跟 前 ， 遮 了 我 的 視 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