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苑副刊 2001-09-24

金門遊

撇開仍在納莉颱風籠罩之下的台灣,我按照原定計畫前往金門,一路上的亂流的確使我後悔,但是當一島的蔥綠及平靜映入眼簾時,我幾乎無法回想五十分鐘前,那台北城中的一片狂風暴雨,還是當地地陪解決了我的疑問︰「金門是很少受到颱風肆虐的,就算是有風有雨,也是一下子就過去了。」金門的特別,正等著我一一發覺。

先從古樓看起,早年赴南洋經商致富的居民,回鄉建造的洋樓與原有的閩南式房屋,讓濱海的水頭村呈現中西合併的建築特色,我信手觸摸洋樓的圍牆,竟剝下了片片的粉屑,原來當初蓋樓所用的都是蚵粉、糯米、還有糖混合而成的材料,很容易就會摳下來,但是這種建築住起來可是冬暖夏涼,非常的舒服。

車子往下一個目的地急駛著,窗外一片片的高粱田飛快的掠過,突然,一個緊急煞車,把我的視線拉了回來,不是塞車也不是車禍,而是一匹馬,大剌剌地就擋在路中間,按牠喇叭也不理,還要人下去將牠拉到一邊去,原來,在金門的風俗中,廟會或是辦喪事時,其中都有相關儀式是需要人牽著馬的,因此養馬便成了一些居民的生財之道。除了馬以外,幫忙金門農民耕作的黃牛,更是隨處可見,一座座的古厝坐落在青綠的田園之中,田邊的牛馬低頭吃草,這景象令人不得不回味起早期的台灣農村。

馬山觀測站,我在望遠鏡裡瞧見對岸大陸的軍人在岸邊聊天的景況,地陪說︰「現在大陸的東西便宜,很多金門人都跟他們買東西來轉賣,反而有賺頭。」果真沒錯,當我們來到東門市場,看見滿街賣的大陸商品,吃的用的應有盡有;坐下來吃碗金門的蚵仔麵線,配的也是一瓶十幾元的青島啤酒;就連晚上到慈堤看夜景,映入眼簾的除了漁火點點,還有那廈門的燈火輝煌,我終於了解,這個退潮後距離大陸僅有二千一百公尺的地方,到底離對岸有多近了。

到金門的第一天,先去了金沙鎮的沙美村。當我走在巷弄中的時候,我感受到居民有一股騷動的氣氛,忙進忙出的,原來是鬼門要關了,大家要忙著拜拜,所謂的「大家」,真的是每一家都如此。時間一到,全村的大大小小,手提一只最傳統、裝滿食物的竹籃,全湧到廟埕前祭拜好兄弟,這種集體大拜拜的景象,我只有小時候在鄉下看過。

在沙美街上閒逛的時後,有一對老夫婦叫住了我︰「請問你知不知道台中的電話前面要加0幾啊?」原來是他們的五個兒女都在台灣,老爸爸、老媽媽擔心颱風是否對他們兒女的家造成影響?於是我坐進了他們那家賣著麵線的小舖,吃著老媽媽遞上來的柿子,就這麼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原來,這小街昔日是如何的磨肩接踵,現在阿兵哥數量大幅地減少,才只剩鄰居們地閒聊度日。村裡的居民最是期待過年了,因為只有在過年的時候,在外地的兒女都會回來團圓,金門家家戶戶都充滿歡樂、熱鬧的氣氛。我聊了近一下午,都沒看見半個顧客上門,這村,真是太寂靜了。

在金門旅遊,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屬翟山坑道了。因為軍事需要,早期金門的國軍,在花崗岩裡鑿了許多祕密的坑道,翟山坑道是一個用來運補的坑道,所以還有水道在其中,讓船隻能夠駛進運送補給品。頭頂上的花崗岩層倒影在水中,透過某個角度,竟沒了水的存在,只見幽暗裡的一個巨大的花崗岩坑道,夾著一種在寂靜中帶著詭譎的氣氛,讓我印象極其深刻。

金門的道路的密度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高,小小一個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路;但是這些路卻有一個更大的特色,那就是「亂」。大部分的路都沒有標示,就算有標示也看不太懂,地陪說︰「地圖只會指引你往錯的方向去,所以在金門的路邊常看到遊客在問路。」不過,在金門迷路也不算是件壞事,因為金門的樹多,鳥也多,在清涼的路上聽著鳥鳴前進,多繞一會兒都是享受。

在金門吃東西也是一大考驗,因為金門的食物都很好吃,廣東粥、鍋貼、肉燥麵線、蚵仔麵線、貢糖等等,怎樣也拒絕不了,而且每道菜的份量都很多,總是吃得肚子撐,據當地人說,因為以前金門人務農,需要許多體力補給,通常一天要吃五餐,而且食量都很大。在金門,怎麼也餓不著。

來金門不登太武山真是可惜了,想想平常都沒機會運動,太武山才253公尺,剛好夠讓人舒坦地流一身汗,又不至於太累,登上太武山可以看見金門市景,涼風徐徐地吹來,真是無比愜意。

金門的戰地風景其實沒有引起我多大的興趣,但是島上蔥綠的綠色隧道,綠油油的高梁田以及民風的純樸,都讓我在金門遊玩時感到無比的輕鬆及舒適。就因為金門有著因為距離大陸最近而建構起來的軍事景觀,更有離傳統農村腳步不遠的純樸景象,還有還有,他還保有不同於大城市的蟲鳴鳥叫、緩慢步調,建議大家可以走一趟擁有豐富面向的金門!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可不是只能泡網咖而已。

NO.476 | 更新時間:2010-09-27 | 點閱:956 | 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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