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苑副刊 1998-06-08

偶 遇 春 天 的 尾 巴  ☉ 艤 棠

半 透 明 的 雨 幕 , 為 這 場 艷 遇 , 寫 下 了 幾 近 完 美 的 開 始 。

一 絲 、 二 絲 , 從 天 而 降 的 水 珠 , 拋 成 了 形 狀 優 雅 的 線 條 , 無 色 而 輕 柔 , 卻 難 以 撩 動 ; 到 了 手 中 , 倒 化 成 點 點 晶 瑩 剔 透 。 黑 白 相 間 的 鳥 雀 , 追 逐 嬉 弄 著 若 有 似 無 的 雨 花 。 一 躍 , 躍 過 了 小 小 淺 淺 的 塘 子 ; 振 翅 , 卻 也 不 縱 情 高 飛 而 去 , 反 似 眷 戀 著 這 突 如 其 來 的 纏 綿 。 一 飛 、 一 躍 , 舞 出 了 旁 若 無 人 的 自 得 與 閒 適 。

像 是 天 空 突 然 出 現 了 裂 痕 , 一 道 莫 名 其 妙 的 銀 色 就 這 樣 劃 破 那 片 淡 淡 的 灰 , 沁 出 了 十 足 詭 異 的 美 麗 。 不 一 會 兒 , 天 邊 傳 來 陣 陣 低 吼 , 似 乎 是 神 祇 發 現 了 這 道 罪 無 可 赦 的 美 絕 瑕 疵 , 繼 而 發 出 不 滿 的 咆 哮 。 一 溜 煙 , 遊 戲 凡 間 的 精 靈 隨 著 巨 響 的 乍 起 , 倏 的 消 失 。

遠 方 的 山 , 安 詳 的 端 坐 著 , 任 由 各 式 各 樣 的 樹 , 為 她 穿 上 深 淺 不 一 的 綠 ; 偶 爾 , 自 己 也 挑 起 霧 織 成 的 灰 色 薄 紗 , 淡 裹 著 姣 好 的 容 顏 。 只 是 , 要 不 了 多 久 , 就 會 被 風 輕 輕 的 拂 去 , 像 極 了 古 時 撩 起 新 嫁 娘 頭 巾 的 深 情 男 子 , 一 派 溫 文 爾 雅 的 溫 柔 … … 。

河 邊 , 老 農 獨 力 搬 動 著 褐 色 的 稻 草 , 不 理 會 雨 勢 是 大 是 小 , 總 維 持 著 一 貫 的 不 疾 不 徐 。 河 中 , 一 度 被 誤 會 為 是 長 得 很 高 的 鴨 子 的 白 鷺 鷥 , 正 低 頭 檢 視 著 不 算 清 澈 的 河 水 , 再 用 迅 雷 不 急 掩 耳 的 速 度 , 叼 起 一 尾 一 臉 無 辜 的 魚 。 老 農 與 鷺 鷥 , 都 專 注 在 自 己 的 世 界 裡 。 一 枚 被 擲 出 的 碎 石 子 , 只 圈 起 一 些 漣 漪 , 挑 起 幾 縷 雨 中 特 有 的 香 氣 。

梅 雨 季 節 中 , 某 一 個 星 期 天 的 下 午 , 一 名 女 子 兀 立 在 雨 中 , 睇 視 著 手 中 的 碎 石 , 唇 畔 , 逸 出 一 朵 若 有 所 思 的 笑 … … 。

NO.371 | 更新時間:2010-09-27 | 點閱:1025 | 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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