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年 的 聖 誕 節 ， 好 冷 。

當 我 正 在 百 貨 公 司 費 心 地 挑 選 、 無 法 決 定 該 買 什 麼 聖 誕 節 禮 物 送 給 你 的 時 候 ， 一 直 陪 著 我 穿 梭 在 禮 品 間 的 小 雯 突 然 拉 緊 了 我 的 衣 角 ， 當 訝 異 於 她 那 一 臉 諤 然 的 表 情 時 ， 隨 著 她 注 視 的 方 向 望 去 ， 我 的 腦 袋 突 然 空 白 了 。

怎 麼 會 呢 ？ 我 眼 花 了 嗎 ？ 這 是 真 的 嗎 ？ 我 反 覆 地 在 心 裡 問 自 己 。 之 後 ， 我 的 腦 海 裡 就 一 直 停 留 著 當 時 的 畫 面 ， 不 知 為 何 ， 這 個 畫 面 從 未 曾 隨 著 時 間 的 流 逝 而 稍 褪 。 我 看 著 你 摟 著 另 一 個 女 孩 在 幫 她 挑 禮 物 ， 當 你 不 經 意 地 親 她 的 臉 頰 時 ， 我 竟 待 在 那 ， 不 知 該 如 何 反 應 ， 這 不 是 電 影 情 節 嗎 ？ 怎 麼 會 在 生 活 中 出 現 呢 ？ 而 又 怎 麼 會 發 生 在 我 身 上 呢 ？

我 不 再 和 你 聯 絡 ， 隔 天 就 搬 離 了 原 先 的 住 處 。 聽 朋 友 說 ， 你 一 直 在 找 我 ， 何 苦 呢 ？ 就 這 樣 ， 我 的 初 戀 在 美 妙 的 耶 誕 音 樂 聲 中 結 束 ， 有 點 諷 刺 ， 不 是 嗎 ？

愛 情 在 耶 誕 節 冰 凍 ， 但 友 情 卻 在 聖 誕 節 裡 旺 盛 地 燃 燒 。 死 黨 小 蓉 和 小 娟 在 得 知 我 情 變 的 消 息 後 ， 連 夜 地 跑 來 淡 水 找 我 ， 在 綿 綿 的 冬 雨 中 ， 我 感 覺 到 她 們 熾 熱 的 友 情 ， 而 多 日 來 強 壓 抑 的 淚 水 ， 終 於 在 見 到 她 們 時 止 不 住 地 宣 洩 出 來 。

那 次 之 後 ， 我 就 不 再 期 待 聖 誕 節 的 來 臨 。 是 逃 避 吧 ？ 我 想 。 之 後 常 常 聽 別 人 說 ， 每 年 的 十 二 月 到 二 月 是 情 變 的 最 高 峰 ， 自 殺 的 事 件 在 這 段 期 間 內 也 層 出 不 窮 ， 為 什 麼 呢 ？ 到 現 在 ， 我 還 是 沒 有 答 案 。

這 些 年 的 聖 誕 節 ， 你 總 會 託 朋 友 拿 禮 物 給 我 ， 卡 片 中 也 總 是 附 上 一 句 「 我 會 一 直 等 你 」 。 好 笑 的 是 ， 在 我 看 到 你 這 樣 寫 時 ， 當 年 你 摟 著 她 、 親 著 她 的 畫 面 卻 捉 弄 人 般 地 在 腦 海 裡 清 晰 地 浮 現 。

一 直 很 想 問 你 ： 「 為 什 要 這 樣 對 我 ？ 」 但 隨 著 年 紀 愈 來 愈 大 ， 在 感 情 去 去 留 留 的 輪 迴 中 ， 這 個 問 題 似 乎 已 不 那 麼 重 要 了 。 愛 情 本 來 就 沒 有 對 與 錯 ， 只 要 愛 的 真 就 足 夠 了 ， 不 是 嗎 ？ 逝 去 的 愛 情 是 追 不 回 的 。 其 實 很 想 跟 你 說 ： 我 早 已 原 諒 你 了 。

收 音 機 裡 又 響 起 了 聖 誕 樂 曲 ， 我 想 ， 這 次 我 會 期 待 明 年 的 聖 誕 節 早 日 到 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