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苑副刊 1998-03-09

我 讀 秋 心 之 散 文 ☉ 劉 毅 人

你 說 你 已 然 接 受 了 這 個 事 實 — — 讓 他 從 你 往 後 的 生 命 中 消 失 。 你 說 你 不 願 再 回 到 從 前 , 委 屈 自 己 , 每 天 如 履 薄 冰 只 為 著 從 他 冰 冷 的 雙 眸 中 , 妄 想 萃 取 到 一 絲 殘 留 愛 情 的 痕 跡 。 你 說 你 不 願 再 多 留 一 點 點 的 眷 顧 , 為 著 這 惱 人 的 結 , 傷 人 的 痛 , 這 個 令 人 失 望 透 了 的 惡 夢 。 你 說 你 要 忘 記 從 前 , 那 個 不 值 得 一 提 再 提 的 過 去 , 就 此 拋 開 多 年 來 的 情 誼 , 回 到 你 們 原 本 互 不 相 識 的 那 一 點 。

曾 經 你 是 這 般 天 真 無 邪 地 享 受 著 生 命 中 的 每 一 天 。 你 有 絕 對 的 自 由 , 過 你 理 想 的 生 活 。 直 到 他 的 出 現 , 便 啟 迪 了 你 心 中 那 片 款 款 深 情 的 世 界 。 從 囁 囁 嚅 嚅 到 無 所 不 談 , 從 這 一 層 挨 著 一 層 的 進 展 — — 羞 澀 到 親 密 , 拒 絕 到 依 賴 , 陌 生 到 相 知 , 相 知 到 相 愛 。 你 們 一 同 編 織 這 命 名 為 「 情 」 的 網 , 墜 入 這 題 名 為 「 愛 」 的 河 。 這 是 多 麼 刻 骨 鏤 心 的 一 段 情 感 , 你 們 一 同 走 入 生 成 長 中 最 美 的 那 一 段 。

結 束 了 , 當 你 熱 淚 盈 眶 , 哭 訴 著 你 們 兩 人 的 世 界 , 已 經 走 到 了 終 點 。 眼 看 著 他 逐 漸 消 失 在 人 群 中 的 背 影 , 往 事 悠 悠 浮 現 驀 然 回 首 的 眼 簾 , 思 潮 浩 瀚 激 起 難 以 扼 抑 的 波 瀾 , 奢 望 悻 悻 然 沸 騰 波 瀾 起 伏 的 心 間 。 不 由 自 主 , 吸 了 一 口 空 氣 , 吐 了 一 口 惆 悵 , 極 目 四 顧 , 雖 旖 旎 也 蕭 條 , 淒 側 填 膺 , 走 在 蒼 涼 的 夕 陽 下 。 然 而 此 刻 的 你 毅 然 決 定 斬 斷 一 切 , 放 眼 未 來 的 憧 憬 。

我 也 曾 有 為 情 痛 心 疾 首 的 過 去 , 那 是 一 種 後 悔 且 無 可 挽 回 的 惆 悵 。 我 絕 對 相 信 擺 脫 往 昔 是 所 有 失 戀 者 不 約 而 同 的 意 念 。 但 是 隨 著 年 齡 的 增 長 , 每 每 在 遇 到 挫 折 時 , 我 總 是 珍 惜 每 一 次 能 讓 我 成 長 的 機 會 。 和 你 分 享 一 段 我 從 前 讀 過 的 文 章 :

「 來 信 中 很 含 著 「 既 有 今 日 , 何 必 當 初 」 的 意 思 。 這 差 不 多 是 失 戀 人 的 口 號 , 也 是 失 戀 人 心 中 最 苦 的 觀 念 。 我 很 反 對 這 種 論 調 , 我 反 對 , 並 不 是 因 為 我 想 打 破 你 的 煩 惱 同 憂 愁 。 一 個 人 的 情 調 , 應 當 任 他 自 然 地 發 展 , 旁 人 更 不 當 用 話 去 壓 制 他 的 生 長 , 使 他 墮 到 一 種 莫 名 其 妙 的 煩 悶 網 子 裡 去 。 真 正 同 情 於 朋 友 憂 愁 的 人 , 絕 不 會 殘 忍 的 撲 滅 他 朋 友 懷 在 心 中 的 幽 情 。 他 一 定 是 用 他 的 情 感 的 共 鳴 , 使 他 朋 友 得 點 真 同 情 的 好 處 , 我 總 覺 得 「 既 有 今 日 , 何 必 當 初 」 這 句 話 對 「 過 去 」 未 免 太 藐 視 了 。 我 是 個 戀 著 過 去 的 骸 骨 同 化 石 的 人 , 我 深 刻 感 到 「 過 去 」 對 人 生 的 意 義 , 儘 管 你 講 什 麼 「 從 前 種 種 譬 如 昨 日 死 , 以 後 種 種 譬 如 今 日 生 」 , 同 Let's gone by gone, 「 從 前 」 是 不 會 死 的 , 就 算 形 質 上 看 不 見 , 它 的 精 神 還 是 一 樣 存 在 。 . . . 我 們 老 愛 一 部 一 部 的 觀 察 人 生 , 好 像 捨 不 得 這 樣 豬 八 戒 吃 人 蔘 果 般 用 一 個 大 抽 象 概 念 解 釋 過 去 。 所 以 我 相 信 要 深 深 地 領 略 人 生 的 味 的 人 們 , 非 把 過 去 當 作 有 它 獨 立 的 價 值 不 可 , 千 萬 不 要 只 看 作 現 在 的 工 具 。 … … 」

同 你 介 紹 這 一 位 朋 友 , 他 是 一 個 非 常 奇 特 的 人 , 相 信 你 一 定 也 和 我 一 樣 迫 不 及 待 的 想 認 識 他 。 他 旁 觀 自 己 旁 觀 他 人 , 他 真 有 所 得 , 他 立 時 又 放 下 了 , 他 徬 徨 不 已 , 他 沒 有 「 入 定 」 一 般 的 見 道 , 他 的 所 得 卻 是 比 不 平 凡 的 人 還 多 得 多 。

靠 近 他 , 他 將 用 犀 利 的 文 筆 和 雄 辯 的 辯 才 , 引 領 你 走 向 一 個 前 所 未 有 的 心 靈 空 間 。

NO.359 | 更新時間:2010-09-27 | 點閱:1059 | 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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