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苑副刊 2005-11-28

自白  ?文�李佩俞 圖�吳雨涵

他給我的回憶是無盡的馬拉松,充滿掙扎與放棄,身體早已透支,只剩意識空洞地跑著,像機器一樣運轉,到底堅持的是什麼,到最後我也不知道了。只知道那是個夏天,離春天很遠,又或者已過了好幾個春,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罷了。究竟答案是什麼?一直硬在我面前延伸的盡頭好卑鄙,回頭,撞上了過去未來現在,原來每處都是終點,也原來沒有終點。沒有粉身碎骨,沒有流淚,也沒有人為我加油。我很想跟別人訴說著,關於你,關於心情,關於那個馬拉松,但記憶最深刻的,卻是那迎頭趕來的冬,所以,我凍傷了。

第一次對他的印象應該是很清晰的,人家不都說第一次是最難忘的嗎?不過那是在好久好久以後我才想起,是那種很自然的記憶回潮,沒有撞上岩灘所激出的浪花,只有很平凡的一雙手,安安靜靜地在來回的思潮中撫摸著,輕輕留下些若有似無的漣漪,能是永恆的,當然也能是不著痕跡地悄悄消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那,或許也能像那可笑已蒸發的汗水,在茫茫然的雲霧間結合了名為二氧化碳的援軍,再以勝利者的姿態重新降臨,嘩啦啦地絕地大反攻,然後同樣的再死去一次。但,這次總該有留下些什麼吧!至少不再以恐慌中帶著希望死去。

我們始終在美麗的河畔對岸相望,誰也無法丈量著之間的寬度,我獨自斟酌著那水深如何測量的可能性,而你,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靜靜地,看著我眼中的你,靜靜地。一個夏天過去了,美麗的河畔儼然成為失色的大鴻溝,沒有小船能幫我渡向你,也沒有陸橋讓你走向我,而在你眼中的我,同樣也是靜靜地靜靜地看著我眼中的你。在第二個夏天,一條小船駛向你,竟把你載走了。直到夜晚,幽幽的月在河上載沉載浮,我依然靜靜地看著還在我眼中的你。

我始終沒說出,那一句話。

相信嗎?呼吸是會痛的,而天空並不是澄藍的自由。你的容顏幻化出的雲彩總是漂映在心思水面,讓深陷水中的我不敢大吸一口氣,我只能選擇溺斃。當抓了浮木,自以為安全,卻不知不覺游往瀑布,急湍使我恐慌,這不是悠溪,於是我拋棄了浮木繼續浸在已成福馬林的思緒裡。我知道這對浮木不公平,卻持續換了一根又一根的浮木,也一次又一次的拋棄,我又成了一台空洞的機器。

但我始終沒說出,那一句話。卻說了好多個--對不起。

我想去流浪,尋找沒有你的香格里拉,就算明知是西西費斯,我也要去聽起來很浪漫的流浪。聯繫著頂峰旋上去的山路,途中有清澈溪澗可以啜飲,有嵐風可以擁抱,還有我聽見了心裡的真誠,在山谷回音中,清楚而明白,而在颯颯林中幽徑裡有著淒切哭聲,那是我乍開又凋落的期盼。在山外,層層山巒重疊,夕陽逐漸被吞食著,我開始返程了,流浪已沒有意義。我想起了你,時時刻刻的你,是溪澗是嵐風的你。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很愛你。

NO.626 | 更新時間:2010-09-27 | 點閱:1302 | 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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