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誰是美國人?
出版社:左岸文化出版
索書號:535.752 /8493
作者:賽繆爾‧杭廷頓
譯者:高德源、劉純佑、石吉雄
記者/翁浩原 攝影/林奕宏
書摘:
《誰是美國人?》作者是已故美國作家杭廷頓(Samuel P.Huntington),內容討論族群融合問題與國家認同的危機。杭廷頓從美國當代對於國家認同的危機開始,從歷史、社會帶大家回到過去的美國,找尋國家認同的起源,最後以人口和語言社會的基本統計數字作為實證,加上宗教社會學的資料,建構如何解決美國國家認同的問題。
紀舜傑 vs. 陳小雀
認識美國歷史文化 管窺國家認同
紀:「美國」對我們來講很熟悉,但關於其深層文化面的了解卻不夠深入。所謂國家認同基本上就是「文化興趣」,很多人認為只有被壓迫的少數民族才會爭取獨立或脫離,其實先進國家也有,如最近進入無政府狀態的比利時便是。美國有沒有國家認同的議題?有!而且超過我們的想像。只是不像有些國家演變成獨立運動或分離主義,讀者可以藉著
《誰是美國人?》這本書,認識美國的歷史、文化內容。
陳:我也從事西語國家認同相關問題的研究,《誰是美國人?》談到墨西哥裔或西語裔對美國國家認同所產生的影響,引起我很大的興趣。墨西哥本身的複雜度就很精彩,有歐洲移民、原住民、印第安人,加上19世紀義大利波蘭,西班牙內戰的移民;把墨西哥人搬到美國來看,可就豐富了!
族群融合探美國立國精髓的瓦解
紀:杭廷頓所討論的是「WASP」(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 盎格魯薩克遜白人清教徒)所代表的美國文化。他認為盎格魯薩克遜白人清教徒才是真正的美國人,他們所擁有的特質是美國文化的核心,新教基本的信仰,像是自由、法治、個人主義、講求在世功績表現等,是美國的立國精髓。只是十九世紀後半期,美國開始接納其他族群,打破了從前的組成,從以anglo-saxon人為主,接著融入日耳曼人、斯拉夫人及義大利人;近期則有亞裔黃種人、墨西哥人、拉丁裔到來,美國本來以清教徒為主的文化核心,開始因移民被瓦解了。幸好在冷戰時國家認同還可以建築在政治意識形態上,但是冷戰過後,國家認同最重要的就是self and other我體和他體的區分,所以他在書中提到,如果沒有敵人的話國家會分裂,因為你不知道要對抗誰。
杭廷頓批評跨國主義 、全球化及多元文化,但我個人無法贊同。他在跨國主義,批評經濟菁英,所謂商人無祖國,他認為那些美國財團為了賺全球的錢,強調多元文化降低美國主義,因此書中認為美國的愛國主義和國家認同被瓦解,不只是墨西哥裔問題,還包括追求世界市場的經濟菁英等。
陳:美國最主要的宗教就是基督教,你看美國總統就職要按著聖經發誓,還有就是從「In god we trust(我們信仰上帝)」這一句話更可以看見,在1956成為國家的座右銘,1864開始在銅板出現,到1957紙鈔也有,所以趕快看看你的紙鈔,非常有意思。書中,杭廷頓說在歐洲有宗教戰爭,美國沒有,但是反而美國對於宗教這件事情,更強烈,很有意思!
墨裔保留文化 杭廷頓憂乞丐趕廟公
記者:從書中如何了解拉丁移民和美國面對的國家認同?
陳:杭廷頓在書中提到,墨西哥人是美國移民中少數認為自己是理所當然的族群,原因來自德州為當年美國人從墨西哥手中所騙來的歸屬問題;美墨戰爭中墨西哥割讓2分之1領土,所以美國的西南部以前都是墨西哥的領土等;照杭廷頓的說法,第一世界的美國和第三世界的墨西哥是連接在一起的,不像其他國家在地理上有分別,墨西哥人可以隨時進入美國,無論非法或合法,跨過就變成美國人。但這群人又好像不想融入、不容易同化,所以杭廷頓被認為有貶低拉丁裔民族的意味,墨西哥裔第一代使用西語,第二代還是學西語,然後又因地理環境近,來回美墨輕而易舉,讓杭廷頓感到國家認同有很大的危機感。杭廷頓害怕墨西哥裔自己的文化,已經超越美國文化,在他心裡,沒有辦法在新移民身上看到美國文化。
紀:舉例來說,其他族裔到美國還是會慶祝自己的文化,但同樣也會參加美國國慶,融入美國社會,墨西哥人則根本不理睬美國或美國文化,所以開始發展出自己雙語社會。用台語白話來說,杭廷頓擔心的是「乞丐趕廟公」,在白人立場看來,那些墨裔來到美國很多是非法暫居,他們逐漸擴散自己的文化,杭廷頓覺得必須抵擋這個趨勢。
接納多元 學習異己 延續族群文化
記者:看完本書,如何對映美國與台灣的國家認同問題?
紀:杭廷頓撇開對多元文化主義的批評,美國的情形對台灣的啟示很重要。國家認同來自愛國,所以我很認同杭廷頓在這裡的說法,如果一個國家的人民不清楚自己的國家,會很難凝聚向心力,這點很重要。但如果站在主流優勢的立場來看,就會變成所謂沙文主義。另外,杭廷頓提醒我們不論太平盛世或戰亂,都很難取得大家一致的意見,國家認同不應該有權力位階的壓迫,基本上同化就是一種壓迫,所以以前所說得大熔爐就是壓別人,強迫他人跟自己一樣。現在台灣面對的問題,追根究底還是國家認同。
陳:這本書文字非常的淺白,而且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杭廷頓給我們很大的反省。跟美國比起來台灣的居民有個性,當年國民政府來的時候台灣是基地,隨著時間的改變,到今天我們應該要接納多元文化,因為台灣沒有單一文化和民族,我們繼承中國五千年,日本的五十年,歷史還是不要遺忘比較好。多元文化還是有他獨特的地方,如果要把他拿來做為政治上的議題會有很大的衝突,加上新住民是台灣必須慎重的議題,台灣現在的新住民,會不會就像墨西哥裔移民一樣,第二代會不會開始跟母親講一樣家鄉話?
紀:你跟我不同就是緊張關係的開始。從另外的角度看,不同就是學習的開始,文化沒有優劣,這是基本態度。現在不講大熔爐,因為指的是同化,現在是沙拉碗,吃到的是什麼,就連小小的葵花子都吃得到。碗中存在東西都有美妙的地方,族群對自己文化的認同才能延續。杭廷頓用文化,立國精神的演變,加上他是國際關係的專家,書寫美國如何成為世界強權的過程,非常的專業不枯燥是其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