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時間:二月十七日
演講地點:台北校園325室
講題:從記者到專職作家之路
主辦單位:淡江時報社
【記者蔡欣齡整理】鍾文音形容自己是「晚熟但蛻變很快」的作家,而且她是在當記者之後才開始寫小說。記者是一個窗口,讓她藉此認識現實環境;不過對創作者而言,她需要的養份不止這些。
晚熟到底有多晚?當初是因為母親的期望才進入大傳系就讀,大學四年看了很多電影,對影像很有感覺,她甚至將這個階段對於電影的愛好,列入她日後走向繪畫、文字創作的養成教育,而那時對文字的感覺還很「無名」。畢業後到侯孝賢電影社當製片助理約兩年,後來考進聯合報跑美術新聞。從電影到新聞,她開始大量接觸文字。「跑線以後看不到真實面」,記者工作的弔詭之處,使她經常反省自己;她說:「記者是無我的,作家剛好相反。」於是她想要創作,用文字自我治療。第一篇短篇小說<怨懟街>即獲得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
鍾文音說,記者與作家都要具有敏銳的觀察力及好的文筆,像馬奎斯和海明威都是傑出的記者,就是個例子。所不同的是,記者要靠事件的堆砌才能存在,而作家卻必須面對自己;而沒有任何採訪路線非得這個人來跑不可,「記者是可以被取代的,像機器被拔去電源線一樣。」相對而言,作家是自發的,作家的自我也不能被取代。
鍾文音終於在一年半之後離開聯合報,隨即飛往紐約學畫。在異地,她享受著孤獨,「當自我只是一個存在,就會回到生命的本身」。回國以後,自由時報找她寫旅遊報導,一個月交六個版面,一年可以出國多次;為了生存,她接受這個「既存在又不存在」的工作。無論如何,寫出來的報導時常「跟內心的呼喊是兩回事」。她覺得自己的反省能力不能關掉,而反省能力是檢視自我的窗口,也正是作家的良心。
她終於辭去工作,採訪電話簿裡的人瞬間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大部份的作家都有創作的高峰期,我不想把往後十幾年的時間浪費在記者生涯中。我想應該是去挑戰大部頭小說的菁華時間。這是我離職的最大意義。」但是生存呢?「接一點不違背良心的案子去做,把生活花費降到最低。」她是擇艱難而行了。
關於當作家的條件,鍾文音說:「與生俱來絕對是存在,後來的養成也是必然。與生俱來就是,我常確定自己不是玫瑰花這種種籽,大概是會成長成大樹的種籽,所以時間比較慢。人都是需要被撞擊的,所以我很珍惜跟你們見面的機緣;很可能你們只是因為我的一句話而開啟了那個種籽,我只是一個春風吹過你們生命、行經你們生命的一片風景……」鍾文音的種籽是被侯孝賢的電影「童年往事」所開啟,開啟了她對土地的經驗。至於作家的養成,那就是「不斷地回歸自我」。
鍾文音鼓勵在場的記者同學們,往後可以在這個磨鍊的基礎上,找自己有興趣的主題紮根下去,「在水面上留下刻痕,因為只有自己是時時刻刻存在的。」她提醒同學們,在年輕的時候,可以藉由記者這個窗口接觸世界,但是不要喪失反省能力。記者的筆有時候比刀還可怕,所以下筆必須謹慎。尤其現在臺灣的媒體環境很粗糙,「人被鎂光燈一閃,腦子都會糊掉。」「尊重筆就不要污衊自己的靈魂!」
NO.458
| 更新時間:2010-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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