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苑副刊 2005-05-30

終歸何處 ■IKINO

再次想起了困擾我10多年的問題。歷經10多年,無解不但沒有帶走這個問題,反而挖得愈深,根紮得愈緊。

我的終點究竟長什麼樣子?

我對我的出生懷抱著極大的不解。為什麼我是我?為什麼是我扮演著我,而不是你妳他她牠?在我心跳停止的那重大時刻之後,我將往何處?在生的世界與死的世界之間,是什麼阻隔於其中?倘若我下一秒就撒手人寰,下下一秒等待我的是什麼?

每天都有訃聞發生在我的眼前,或杜撰在我的腦中。許多認識、不認識的人一再上演終將輪到我獨挑大樑的戲碼。大量的訃聞將死亡這件事烘托得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我知道死亡一直緊貼在身邊,就在那兒,但我仍無法看見它的面貌,遑論本質。瞭解自己隨時被迫啟程前往一個與當下截然不同的地方,但對那個地方卻無知得近乎可憐。

輪迴之說是一則美麗的幻想,替無解的疑問編織出可交代的答案。我想這至少比「死亡即虛無」的論調要來得有建設性,因為假設死亡即虛無,那麼出生又何必?若終點無意義,相對地起點亦無意義。如果一切皆只是無數細胞的分分合合,那麼「我是我」的原因何在?莫非只是機率問題?

想像我在月台上等待捷運入站,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從背後推了一把,面朝下摔倒在軌道上,煞車不及的列車呼嘯而至,駛過我的雙腿,甚至頭顱,接下來是什麼迎接死於非命的我?

也許是啪地一聲打開的白色燈光,我從付費的虛擬實境服務中睜開雙眼;也許是另一個時空,我們稱為死後的世界;也許真的單純是細胞的分解,塵歸塵土歸土;也許是你出生的那一瞬間,而這是我第10億次的角色扮演。

NO.611 | 更新時間:2010-09-27 | 點閱:1115 | 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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