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最近多了一些小訪客,流竄地到處攀爬。
以人類的驕傲角度俯視,一張大手拍打下去,卻攆不了幾隻,仍舊忙碌著。
躡手抓起一隻倒楣鬼的小腳,關到筆蓋裡去,然後睜大著雙眼仔細瞧。「你就好好待一陣子吧,兩三點的夜裡只有我跟你,陪我念完經濟吧。」試著用牠的語言對牠說。
牠全身黑不溜丟,六腳細長,尾部亮而光滑,嘴器很小。我猜是大黑山棘蟻之類的,沒有帶螞蟻分類圖表來,只能憑記憶分了。牠慌亂地在筆蓋裡奔跑,爬上爬下,到達頂端再狠狠地摔下來,呻吟幾番,清潔一下觸鬚及前腳,再度狂亂奔逃。
女宿凌晨3點,透明的筆蓋裡頭,有隻富滿活動力的小生命,正用盡全身的力氣,往牠的目標──逃出無形監獄──奮鬥著。
而我關在自己的無形監獄裡,逃不出也不想逃出,每晚的懊悔與沮喪伴隨著期考科目,一科科加重打擊。莫名的焦慮,夜半的失眠,找不到原因。
人是不是總因為現狀的不美好,才會往過去的回憶裡鑽逃?逃到盡頭,再狠狠的摔落,呻吟哀號,痛苦哭泣,拍拍自己的狼狽,再度無頭般逋鑽。
什麼時候才能瞭解,只是缺乏勇氣與打開蓋子的力量罷了。
NO.611
| 更新時間:2010-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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