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卓琦專訪】本校教育資料科學學系、教資所(現資圖系)校友龔雅雯,於去年8月出任新北市教育局局長。逾20年的公務員生涯,除了任職教育部教育研究委員會,負責推動教改之外,也先後在教育部社教司、技職司、高教司擔任科長、專門委員,累積豐富的行政經歷,掌管全臺第一大教育局,外界總稱她是新北市最年輕的主管,更是第一位女性教育局長。
一頭俐落短髮,帶有精明幹練形象的龔雅雯,統籌主管新北市轄內335所各級學校,時間對她來說,分秒必爭。就連採訪時,臨時有國中校長前來商討計畫案,龔雅雯立即起身回應,並審慎地尋找對策,可見其重視每一間學校的教育資源。直到坐下來受訪,聊起一路在公職體系闖蕩的歷程,她直說:「完全是一場意外。」
磨練專長 累積學習當靠山
高中念嘉義女中的龔雅雯,大學聯考第一志願其實是美術系,夢想當個浪漫的美術老師,卻誤打誤撞考進教資系。至今讓她印象深刻的是時任教資系系主任朱則剛說:「很多人不清楚教資系學什麼,但有時候大學所學,也不見得與出社會後的職業相關;但在這裡學會了資料整理、邏輯歸納的能力,無論未來從事哪種行業,必能幫到你。」
龔雅雯有感而發地說,「確實,尤其在事情的脈絡整理與政策計劃擬訂上,無形中都受到大學時代影響。」當年資訊化發展淡江首屈一指,設有圖書館自動化系統、電算中心等軟硬體資源,「所幸當初沒有放棄修習主科,」且資訊整合及獨立思考的訓練,更為她的公職生涯扎下厚實的基礎。
「大學畢業那年,公職早已是兵家必爭之地。」龔雅雯抱持姑且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高考僅以0.08分之差落榜;她再接再厲,第二年趁著就讀教資所碩一的時間充分準備,果然中取。不過,為取得碩士學位,提出延遲報到,她笑說,「這一延,讓熱門缺額都被佔光了,最後就被分發到臺北市立圖書館下的林語堂紀念館。」
壯志突圍 闖蕩公職有膽想
回憶起在陽明山林語堂紀念館的那段日子,正式館員除了主任,就只有她一人,為了不讓自己閒著,她每天動腦策展、行銷館藏,盼增加來客數,盡職的待了4個月後,「某天,臺北市教育局一位科長看了履歷後問我,要不要進來局裡工作?」從此,她踏上教育行政體系的道路。繞了一圈,又回來小時候最想做的教育領域,雖然不是第一線教師,卻也成為重要教育政策的幕後推手。
龔雅雯懇切地說,「真的不是考上公職,就能當好公務人員。」自己是進入臺北市教育局後,才真正學會寫出「人人看得懂的公文。」一般人的刻板印象認為公務人員是鐵飯碗,的確有人進來後,想圖安逸,但她個性終究是熱愛挑戰。
做中學 翻轉人才培育
去年轉戰新北市教育局服務,旋即面對十二年國教、少子化等政策與議題,龔雅雯分析,「儘管地方政府事務比中央政府繁雜,同仁、部屬流動性相對較高,但我想還是有可以努力的空間。」即使新北教育面臨少子化衝擊,確實讓新北市中小學已逐年減班,更連帶引發流浪教師問題。她指出,計畫性減班後的空閒教室,陸續改建為板橋、雙和等都會區域較缺乏的公共托育中心,或改為英語情境教室、閱讀空間等用途。
因為龔雅雯認為,少子化既是危機、也是轉機,她更盼人才培育模式從此改變。近兩年來,新北市教育局致力於推動「創客(maker)概念」,正是以實作、創意、整合、自學4大理念,鼓勵學生培養多元能力。教育局更在部份高中、高職建置「創客教室」,投資3D列印、雷射切割機設備,龔雅雯說,「臺灣給孩子太多紙筆測驗了,缺乏動手實作的課程教育,更希望能藉此概念,一同找回影響孩子未來競爭力的關鍵。」
協調人際 營造團隊合作默契
龔雅雯給人個性爽朗、行事果決的印象,自嘲夫婿常說她很有「領導統御的性格」,高中當班長、大學當班代,更讓龔雅雯懂得「人和」的重要,重視人際關係協調的她說:「做人比做事難!如果人不和,不管再厲害、再多專業都無法成事。」因此,龔雅雯偏好將工作團隊營造出家的感覺,除了培養彼此合作默契,只要是由她經手的計畫,從督導到承辦同仁全部都喊得出名字。
不過,她也自嘲EQ不好、性子急,對工作更是高標準。從龔雅雯反求諸己可以看出,她事必躬親,常是別人兩倍的工作量。對此,她感謝一路上長官提攜,給予升遷機會及發揮空間,但擔任主管後,也常只聽見外界好評,她有感而發地說:「當坐到某個位置時,就越來越少人跟妳說哪邊不好,更聽不到別人的諫言了。」讓她始終保持審慎自省的態度。
體悟健康與家人是最重要的財富
談到家人間的相處,龔雅雯的眼神、語氣顯現出感性的一面,「尤其自己身處教育領域,卻無法時常陪伴目前就讀國中的孩子,讓我有些心疼。」前年,龔雅雯在一場大病初癒後,才開始明白該適時放緩工作腳步。「也是到了這年紀才知道,健康與家人是最重要的財富,而且縱使遇到挫折,也不能消極,得重新調整步伐才行。」
訪問接近尾聲,龔雅雯以自身經驗和觀察到的年輕世代樣貌,建議大家應該回頭思考,「自己有沒有甚麼想做的事,卻還沒去做?」那就是大學階段最該完成的事情了!行動派的龔雅雯,鼓勵年輕學子「勇敢去做夢、勇敢去築夢!」正如同她推行的「創客教育」,盼帶領Z世代(1995年後出生)養成學習動機,別再裹足不前,跨出舒適圈,準備好成為臺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