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苑副刊 1999-05-17

懂 , 不 懂  ■ 紹 興 ( 大 傳 三 )

用 什 麼 來 表 示 自 己 已 經 長 大 , 足 以 用 生 命 保 證 將 來 的 一 切 都 是 責 任 , 用 什 麼 來 凸 顯 自 己 成 長 的 夠 壯 , 足 以 用 雙 手 支 撐 整 片 將 來 的 天 。 我 思 考 以 何 種 方 式 來 贏 得 別 人 的 尊 重 , 卻 未 曾 靜 下 心 來 澄 清 心 中 的 藩 籬 , 擔 心 周 遭 的 目 光 似 濾 鏡 穿 透 心 的 底 城 , 連 螻 蟻 般 的 痛 處 也 無 限 被 放 大 。 在 未 經 同 意 的 境 遇 下 來 到 世 間 , 卻 也 無 力 地 回 擊 種 種 的 繁 瑣 , 想 作 自 己 永 遠 的 天 使 , 守 護 再 也 不 純 淨 的 自 己 。 自 己 赤 條 條 地 裸 露 在 眾 人 面 前 的 尷 尬 , 連 汗 水 都 忍 不 住 的 掙 扎 浮 現 , 層 層 包 裹 下 的 自 己 是 經 不 起 剃 刀 似 的 輿 論 片 片 削 去 , 懂 得 人 言 可 畏 , 懂 得 偽 裝 , 懂 得 讓 別 人 摸 不 透 也 看 不 清 , 日 子 久 了 , 天 使 也 不 再 來 !

存 在 是 因 為 我 存 在 , 沒 有 太 多 的 理 由 , 同 不 同 意 都 被 拋 擲 到 這 個 看 似 溫 情 的 世 界 , 在 關 愛 的 眼 神 下 成 長 卻 不 見 得 茁 壯 , 期 望 下 成 長 的 自 己 像 同 工 廠 出 品 的 陶 瓷 娃 娃 , 存 在 於 整 個 世 界 所 構 成 的 陰 謀 中 , 網 住 了 生 命 的 軌 跡 , 想 喘 口 氣 只 能 在 夜 深 人 靜 , 偶 爾 讓 天 使 飛 出 窗 口 , 證 明 自 己 存 在 的 意 義 。 純 淨 面 對 自 己 可 以 掌 控 的 條 件 , 卻 連 一 根 手 指 也 扳 不 下 , 衝 突 與 矛 盾 如 潮 水 般 覆 蓋 再 覆 蓋 , 不 掙 扎 就 只 有 等 待 死 亡 , 花 掉 四 分 之 一 時 間 接 受 所 謂 的 正 規 教 育 , 再 花 掉 所 剩 的 全 部 製 造 下 一 個 未 經 本 人 同 意 的 生 命 , 繼 續 循 環 著 循 環 , 用 盡 力 量 划 出 既 定 的 生 命 漩 渦 , 卻 要 忍 受 寂 寞 一 波 一 波 地 侵 襲 , 又 有 幾 位 敢 大 聲 的 放 肆 宣 告 , 我 願 意 。

用 人 的 標 準 建 構 數 萬 年 前 就 已 宰 治 的 世 界 , 用 本 身 最 原 始 的 肉 體 抵 抗 大 自 然 的 侵 襲 , 我 們 無 力 地 面 對 它 卻 也 接 受 它 , 當 大 部 分 的 元 素 都 在 人 類 的 掌 控 中 , 接 著 又 想 透 過 思 想 來 控 制 整 個 世 界 , 以 一 種 最 可 怕 的 滲 透 力 量 教 育 普 羅 眾 生 。 對 與 錯 都 有 在 它 的 規 律 中 , 但 是 那 個 規 定 才 是 真 正 的 對 , 哪 項 條 例 才 是 標 準 的 錯 , 不 得 而 知 , 也 無 從 考 證 。 用 經 驗 來 告 訴 自 己 , 用 別 人 來 證 明 自 己 , 但 自 己 又 是 什 麼 , 並 不 十 分 清 楚 。 理 想 是 什 麼 ? 未 來 是 什 麼 ? 生 命 是 什 麼 ? 在 不 安 定 的 軌 跡 裡 什 麼 都 會 硬 生 生 地 莫 名 消 失 , 而 留 下 來 的 自 己 又是 什 麼 ? 把 握 當 下 , 活 在 有 血 有 肉 的 殘 忍 世 界 裡 , 讓 傷 口 痛 著 提 醒 自 己 存 在 的 無 奈 與 深 刻 , 每 條 神 經 在 緊 繃 與 鬆 弛 的 規 律 中 喘 息 , 分 享 是 種 奢 侈 , 孤 獨 才 是 真 實 的 自 己 , 殘 忍 !

虛 幻 與 真 實 我 不 清 楚 , 現 在 是 場 冗 長 的 夢 境 , 我 沈 沈 地 睡 在 另 一 個 世 界 裡 , 那 裡 的 一 天 是 當 下 的 一 輩 子 , 等 我 醒 來 後 , 卻 是 個 不 到 一 歲 的 奶 娃 , 誰 又 能 推 翻 這 個 理 論 。 天 使 會 不 會 來 ? 把 夢 的 結 局 早 點 告 訴 我 , 天 使 不 要 來 ! 我 想 永 遠 睡 在 這 個 有 組 織 的 世 界 裡 。 我 永 遠 長 不 大 , 任 何 責 任 都 讓 我 產 生 挫 折 , 我 不 想 煩 惱 這 些 不 在 我 身 上 的 多 餘 ; 我 不 夠 強 壯 , 不 想 見 到 未 來 的 那 片 天 , 撐 不 撐 得 住 對 我 而 言 僅 是 過 程 而 非 結 果 , 讓 想 支 撐 整 個 世 界 的 人 好 好 的 發 揮 , 我 僅 想 當 最 自 然 的 自 己 。

躍 進 世 界 的 人 是 不 想 跳 出 這 個 世 界 , 學 會 如 何 在 這 個 涅 盤 生 存 又 何 必 想 爬 出 , 如 魚 得 水 的 悠 遊 在 其 中 , 又 何 必 釣 上 岸 等 乾 涸 、 等 死 亡 , 天 使 來 不 來 與 我 何 干 , 我 快 樂 因 為 我 想 快 樂 , 我 痛 苦 因 為 我 想 痛 苦 , 快 樂 與 痛 苦 與 天 使 何 干 , 天 使 來 不 來 已 不 是 重 點 , 我 想 不 想 讓 天 使 來 , 對 我 來 說 , 就 僅 能 這 樣 吧 !

NO.401 | 更新時間:2010-09-27 | 點閱:826 | 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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