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文字,傳遞著你我的消息。
「雖然看不見對方,當寫信的時侯,那種幸褔的感覺卻油然而生,彷彿你的身影又再度的出現在眼前!」上一封信,你這樣寫著。
回信時候我告訴你,每天不忘檢查信箱,就彷彿裡頭藏著寶物一般,期待著裡頭躺著你那飽飽胖胖的信,「讀著你的信,與品味著一杯熱茶,是一種幸褔。」你總愛在信中附上一包茶飲,這個動作,滿足了我的味覺之外,彷若與你共進了另類的下午茶,不同的是我們交錯了時間與空間,我看到三天前你的心情,在我小小的房間中,體會異地你的經歷。
雖然有人總以為這是個跟不上時代的模式,但我獨獨喜歡這樣的不合時宜。
--------------------------
初上大學的我,總幻想會遇到一些石破天驚的浪漫,睡著前、上課中、即使是走在路上,都無可救藥地幻想著,幻想下一刻、轉彎時。
幻想得太努力了,以為出現的人,一定是個高帥穿著全身白色的男人,在茫茫人海中,不小心與我相遇。
越是幻想則越證明「現實是殘酷」的!遇到一、二個以為適合,事實上卻不適合的人,最後都是無疾而終,而那個幻想中男人的身影,也漸漸模糊,甚至於難以重繪。「這樣也好!不是嗎?」你說。
「或許吧!」我漫不經心地回答,咬了一口蘋果,在空中盪著清脆的回聲!
「你這人怎麼這樣漫不經心!」你依舊不忘訓了我幾句,也許是大學同學當了三年多,成長的過程,我總愛找你抱怨與訴苦,以你對我的了解,總是愛唸上幾句,或許是我也對你了解,所以向來把你的話當耳邊風,不過我知道外表上,看似同樣堅強的我們,內心其實非常地柔軟,所以容易受傷。
然而處理受傷的方式,卻大大地不同,我總是當作沒發生過地逃避,而你則是認真地面對,即使是如刀割般的痛苦,也不願逃避。你曾因為失戀而大病了一場,足足一星期窩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肯出來,而我在失戀時情緒卻沒有什麼變化,如同往常一樣的笑臉,然而我知道自己其實是空虛的,你總是忍不住對我叫囂:「別裝了!」
所以當你再走出來時,是健康而更加地成熟了,而我卻如同往昔地徘徊於原地。
你告訴我你的那個女孩腳踏兩條船,你向來尊重隱私,所以未曾到那女孩的宿舍過,她生日,為了給她驚喜,拿了一束花到她的宿舍,發現沒人應門,而門口放著她的鞋子,另一雙則是無疑地屬於男人的鞋。
於是,你蹲在門口,足足等了一小時,門開了,走出一個留著鬍鬚的男人,你問說怎麼一回事,女孩啞口無言。
那束花就那麼落在地上,孤絕了的冰冷。
當你再度地走出來時,是一個星期後的週日,那天陽光特別地明亮,而氣溫相當宜人,電話響起,聽到是你的聲音,我不禁高興地大呼:「你醒了!」
「要不要出去爬山?有專程的司機喔!」你的聲音不再是之前的冷淡。
「有人載為何不去!我在宿舍門口等你。」
陽明山的空氣相當的清新,不知是心理的因素使然?還是原本如此!
我不禁小心地問:「你好了?」
「嗯!」
「想說嗎?」
於是你把過去一星期的想法告訴了我,原來過去之中,你認真地思考你與那女孩的相處回憶,在最後一天,你終於體會到「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罷了!」
「什麼意思?」我不解。
「就像白色與黑色,當二種顏色混在一起,是灰色!而這結果都不是我們最想要的!然而我們彼此卻不願為對方而改變,所以白色還是白色,黑色還是黑色,而結果還是毫無生氣的灰色!」
你開朗地繼續這個話題,「如果我願為她將本來的黑色變為藍色,而她願為我而變成紅色,那麼相加的結果就成美麗的紫色,但這樣是否就意謂了,我已不再是我了?會更快樂嗎?還是更痛苦?於是我想我不願為她而變。」
「我想我們都誤會了!原來,我們愛的都只是自己罷了!哈哈哈!」笑聲似乎與山迴響著。
面對他的開朗,我默然。
你突然用力地拍了我的肩膀,「你不該一直逃避了!」
「嗯!」給我一些時間,我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而我就這樣直到了大學畢業之後,才願真實面對自己的經驗,那天夜晚,無由地睡不著覺,我突然跳出床上,拿起信紙,將自己一點一滴地打在文字上,寄給了他。後來,等著信箱裡胖胖的信,成了最美麗又最不合時宜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