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生氣？」凱恩可能覺得自己玩得太過火，擔憂地彎下身體詳細端倪。

生氣？不，我只是很煩惱自己能不能承受長距離戀愛的艱辛。

沒說出真心話，我用力地拍他肩膀。「對，所以你要再去買冰淇淋給我吃。」

「那有什麼問題。一輩子都打算要許給妳了，還有什麼好不答應的？」凱恩盈滿笑意的眼閃爍著肯定的光芒。

有些尷尬的想說些什麼，但又被他打斷。「齡，千萬不要以為我只是隨便開個玩笑，好嗎？」

他踏著穩健的步伐走進店裡，我的心竟大幅地開始搖擺。

「愛情本來就是沒有道理的。」記得，我記得他曾這樣告訴曾極度排斥他的我。「我相信每個人都是不完整的圓。獨自滾動的確很愉快，但不覺得總少了些什麼嗎？尋覓到另一半，結合成一個完整的圓，可以彼此相伴，也可以彌足不完整，這不是件很美麗的事嗎？」

陽光眷戀地灑在他咖啡色的髮尾。微風輕揚，將縷縷情意拂過我的臉龐。「我承認說愛妳是唐突了點，但人生就是這般瘋狂，讓我瘋狂地愛上妳。」

「人生，是該瘋狂一次的。」看著凱恩頎長的身影，我喃喃自語。接著，甜蜜地兀自笑了起來。

※※※

某個飄著細雨春夜，我和凱恩坐在漁人碼頭，等著黎明。

大而暖的手掌輕輕地撫過我的臉，不太開心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妳昨天又哭一整晚了？」

距離他要離開台灣的日子逐漸逼近，我的心情也和春天一樣陰晴不定。

痛恨黑夜的來臨，又期待黑夜快來。矛盾時時刻刻地咬嚙著我。擔心在他面前落淚，會讓他不安，所以我只敢在一個人的時候，靜靜垂淚。「說沒有你相信嗎？」

他嘆口氣。「不信。」他又揉揉我的髮。「妳知道不管我在哪，我的心都會一直陪在妳身邊的。」

「我知道……」

「知道妳就不會哭了，還不肯對著我哭。」

他心疼的口吻，讓我開始哽咽起來。「我不想……不想讓你擔心。」

「這樣說的話，齡，」凱恩難得地沉下臉說出重話：「我開始懷疑妳是否真的喜歡我了。」

背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愛情是兩個人的事。當妳難過的時候，我可以感覺的到；當妳不安的時候，我更可以清楚感受到。神奇嗎？不，一點都不。愛情就是這樣啊。」

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我選擇沉默。

「不要哭……。」他摟緊我。「我知道是我不好，明知道這樣長距離的戀愛會帶給妳多大的痛苦，但我還是……還是……」

他的聲音在風中顫抖，他的頭靠著我的，溫熱的淚，分不出是他的，還是我的。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閉著眼，我說出一直未曾對他說出口的誓言。「不管你在哪，也希望你記得，我的心會一直跟隨著你，天涯海角。」

※※※

「我不准妳去澳洲！」母親咆哮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

「莫太太，妳先別激動……我想小齡會這樣要求一定有原因……」

我看著輔導老師安撫著母親激動的情緒，手環胸地坐在一旁不語。

唉……果然之前都是在作夢呵。母親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我去澳洲呢？呵呵……。

「莫齡，妳說，為什麼妳背著我做了這麼多事情？」母親顫抖地用指頭戳我的額，「妳甚至連學費什麼都繳了，妳做這些問過我了沒？妳還把我當妳媽媽嗎？」

「莫太太……」

見我不回答，母親氣極地又是一陣吼：「人都死了妳還在發什麼癡？」

※※※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齡子，我不是在開玩笑。」同學的眼眶泛著紅。「是我爸打電話告訴我的。他說澳洲表哥他……」看見我踉蹌幾步，同學緊張地扶住我。「齡子、齡子，妳還好嗎？」

「很好……。」該死的！為什麼好久不曾發作的病突然湧上心頭？

我大口地喘氣，仍無法讓脫離的神智回歸身軀。（未完待續）